井蛙°

是个努力的菜鸡

【叔屏叔】相寻不见者

#摄影师浚x社畜屏的现代小故事

#破镜?圆

#微量砚邰砚


景承浚v:今天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故人 [图片]

 

配图是一张空荡荡的公交车站,路灯的微弱光芒映着细雨,透着凉意的昏暗。

 

景承浚盯着屏幕看了一会,将手机屏幕扣下,翻身扯过被子,他才从国外飞回来,急需倒时差,然而脑子里却一团乱麻,清醒的不得了。

 

这座拥挤而庞大的城市是他的故乡,游子回乡遇见故人,再合理不过,只是大概没想到会毫不设防地遇见自己的前男友。

 

景承浚将头埋进枕头,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嚎。

 

老天啊……

 

他记得自己刚下公交,才发现天上飘了雨,肩膀湿了半边,装饰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外套也盖到了行李箱上,就那么碰巧的一抬头。

 

就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绵绵细细的雨丝,看见了暖光路灯下熟悉的人。

 

他们只是立在车站的一头与另一头,却仿佛仍旧隔着半个地球,直到张屏也抬起头,看向他。

 

千山水重突然就烟消云散了。

 

景承浚不记得张屏是怎么拨开人群走近的,等反应过来时,还是三年前那双黑亮幽深的眸子,微微垂下,张口欲说什么,被他仓皇打断。

 

“……好久不见。”

 

张屏极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将手中的伞递给他,公交车在风声里到了,于是什么都没说,整个车站连带他都空了下来。

 

景承浚静静地在酒店的大床上趴了一会,不合时宜地想,二十六路公交车,他没有搬家。

 

夜浓黑,脑子里转着忘不掉的人和事,眼皮渐渐还是沉了,睡在雨夜带着混沌的梦。

 

随着头疼再醒来时,天光已透窗帘,景承浚眯着眼睛去摸床头的手机,社交软件已经爆了,最醒目的就是启檀的99+消息。

 

他先勉强回复了爹妈“什么时候回家”的询问,又觉得脑内仿佛有锥子在搅,缓了好久才重新把目光移回屏幕上。

 

景承浚是自由职业者,摄影和旅游博主,平常会接点小活,主要收入来源还是在启赭公司的分红,但总是大江南北的跑。

 

这座三年未见的城市,对他而言也有些难言的陌生了。

 

窗前晾着伞,是很张屏的简朴款式,他眨了眨眼,思绪又止不住的飘远。

 

似乎是四五年前,哪个损友约他出门,到了地方才发现此人是只炖熟的鸽子,景承浚顶着五六月的太阳站在街头无语半晌,本着好不容易跑到这的想法进了路旁的电影院。

 

影院看着旧,却有不少人,景承浚粗粗看了眼,大都是怀旧影片,买票的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居多,意外地是海报上有他心动过很多次的白月光悬疑片。

 

没想到还有影院能重播这个…一边念叨着塞翁失马,一边排队付钱,进了厅才发现自己右侧是有人的,昏暗灯光下打眼扫去,是个男的。

 

景承浚当然不会盯着人家看,匆匆判断了性别就坐下,捧着路上买的冰奶茶,直到放映过半,看着自己格外喜欢的角色倒下,他无奈地正待离场,就听到旁边幽幽一声叹息。

 

他猛地抬头望去,脱口小声道:“你也…”

 

两个字才冒头就有些后悔,许是刚才灯光缱绻才给了他错觉,身旁的男人侧脸分明冷锐,戴着黑框眼镜,又像是学生,或许比他还小,总之并不是好相处的样子。

 

男人却转过头来,认真道:“嗯,我很喜欢他。”

 

景承浚这才看清他黑亮而清澈的眼睛。

 

同好竟在我身旁,此人浑身上下透着理工男的气质,难得会喜欢一个感性的诗意角色,景承浚咧嘴一笑,将之前带给朋友的果茶递了过去。

 

聊起来投机,他们在电影嘈杂的背景声下小声攀谈,直到后座大妈满脸严肃地凑上前,道:“嘘——”

 

越凑越近的二人顿时吓得额头撞到一起。

 

想来还有些好笑,他记得自己当初感慨了许久的知音难觅,没料到最后和知音滚上了床。

 

电话铃声乍跳了出来,他望着备注上的启赭二字怔了怔,迟疑一会才按下接听键。

 

“叔。”

 

景承浚应了一声。

 

那边的声音似乎也犹豫了一会:“这次还走吗?”

 

他抬头看了眼窗外,中心公园的白塔还能看见,逃了再久也改变不了故土的风貌。

 

“…不走了。”

 

挂断后景承浚猛地从床上起身,行李箱还好好地摆在门口,张屏的伞已经晾干了,他难得耐心地捋伞面上的褶皱,将房门钥匙还到了前台。

 

出租车司机瞄见他左裤腿下露出的假肢,热情地搭了把手拉上行李,他笑着道谢,拉了拉口罩,如释重负地靠在座位上。

 

昨晚发的微博赞量已经不少,专业点评到后面才有,热评看上去一条比一条不正经。

 

:浚崽今天格外伤感~不要emo呀[比心]

回复 :[比心]

 

:?是遇到什么意难平白月光前任了吗,旧情难忘的怨妇浚啊怨妇浚

 

景承浚盯着第二条看了半晌,心想不是白月光,意难平也算不上,但旧情难忘是真的。

 

在车上昏昏沉沉又要睡过去,回忆掺着路边风景似真似假,合上车门看见他爹站在小区门口,才把这些事抛到脑后。

 

他自己的房间没有灰尘味,想来经常打扫,景承浚躺尸在才晒完的被子上,房门被敲了两下打开。

 

景重舒抱胸倚着门框:“启赭的公司还留着你的位置呐。”

 

这是要回去上班的意思。

 

景承浚囫囵应了,到下午启檀他们拉他去外面吃饭,才后知后觉地开口问:“张屏还在大雍上班?”

 

正被肉丸烫的吱哇乱叫的启檀顿时停下动作,神色分外复杂地看向他,启礼他们也抬起头,看得人瘆得慌。

 

景承浚立马生出不好的预感,果不其然,就听他的好侄儿犹犹豫豫道:“……是啊,冯邰以前还天天给人骂得狗头淋血,现在和王砚看他就跟亲儿子似的。”

 

他又在心底一声哀嚎。

 

 

景承浚完全做好了上班会遇到张屏的准备,但当他走进会议室,看见无比靠前的座位上那个正在整理文件的熟悉身影时,还是险些左脚绊右脚平地摔阵亡在门口。

 

这是什么职场奇遇记吗??才三年他就已经冲进会议室了?前几年此人似乎还是个交际黑洞……

 

启赭看他顿住脚步,笑了笑:“叔?”

 

景承浚只好硬着头皮落座,写着他名字的立牌正巧在张屏正对面,他拉开椅子发出声响,张屏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 

没有昏晚没有夜雨,在大楼的护眼灯光里,他清晰地看见了张屏,顿时觉得自己胸膛里的心脏狂跳。

 

等散会,再把伞还给他吧?

 

景承浚简直不知道这场会议是怎么结束的,起身时晃了晃,旁边的柳桐倚扶住他,关切道:“没事吧?”

 

景承浚望向他,头晕目眩地想,几年前那场电影他和张屏其实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,本该就此天涯陌路,然而还多亏了柳桐倚。

 

那次他开车去柳桐倚的大学接他,却发现目标人物旁边站了个格外眼熟的人,两人相谈甚欢,柳桐倚半天才看见自己,景承浚眯了眯眼,发现居然是他的影院奇遇。

 

张屏看见他也顿了顿,柳桐倚察觉氛围不对劲,咦道,之前认识吗?

 

景承浚记得自己当时无比兴奋骚包,笑着问张屏,要不要一起出去兜风?把两个男大学生都拐上了车。

 

…他看着张屏快要消失在会议室门口的背影,悚然一惊,匆匆朝柳桐倚道谢,在冯邰王砚启赭等人的复杂注视下追了上去。

 

景承浚觉得自己有点喉咙发干,张口喊道:“张屏。”

 

张屏停下脚步,转过身看他,目光移到了他皮鞋上方一小截机械假肢,三年前他用的多还是仿真的。

 

景承浚看着张屏沉默的眼睛,最后只是把伞递了过去,干巴巴道:“多谢。”

 

张屏又“嗯”,却没有挪动脚离开,仍旧望着他的眼睛,漆黑的目,目光却不暗淡,甚至灼灼。景承浚觉得自己被看得头皮冒汗时,他才略一点头,转身走人。

 

景承浚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,他老爹看新闻忘了时间,还是他下的厨,三年来四处漂泊,做菜手艺也好了不少。

 

洗完澡就摔进床上,一臂横在眼上。

 

人类以分开后的痛苦来衡量爱意深浅。平心而论,景承浚觉得他远走他乡的这几年并不难过,也没有矫情地深夜哭泣。

 

他登过山顶看过的日出,高原的繁星,深林的山泉,不痛不痒只是空。他的相寻不见者,此地皆相遇。

 

景承浚翻出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号码,犹豫半晌,又放下了。等明天,再说吧…一个公司,总有机会见面,总有机会续上余温。

 

 

张屏收到王砚机关枪式的消息提示,戳开看见一串串爱情鸡汤,顿时沉默了,半天才回复:不用…

 

对面的砚少似乎大惊失色,给他拨了个语音通话,张屏接通,默默听着冯邰与王砚就他感情问题的争吵,很明智地没有去追究大晚上的这两人为什么在一块。

 

最后的最后,他俩什么结果也没吵出来,王砚夺回了手机所有权:“小子,那你是追还是不追?”

 

冯邰凉凉的声音飘出来:“王总,张屏要是哪天因为骚扰上司被炒了,我一定求情说是你挑拨的。”

 

张屏默然片刻:“再说吧。”

 

再说吧。总有机会触碰旧事的残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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